她的九窍石心已经异化成量子计算机，机械音冰冷地播报：“执行《观测者协议》第零号指令：清除陆远......“
佛龛脑的荧光血管中，陆远攥着琉璃刀的手不住颤抖。
顾惜雨的残魂被数据锁链吊在半空，脚踝上的镣铐刻着“陆氏禁脔“的篆文。
“阿雨，你答应过要等我......“他刀尖抵住锁链，声音哽咽在喉头。
残魂突然睁开机械眼，瞳孔中流转着二进制洪流：“情感模块已卸载，请称呼我甲等观测器。
“她脖颈后的接口突然弹出光缆，“根据第129600次推演，你在此处死亡的概率是......“
“概率个屁！“陆远突然暴喝，刀锋转向自己的心口，“你不是会算吗？算算我现在想做什么！“
利刃刺破皮肉的瞬间，顾惜雨的机械音出现杂波：“检测到非常规变量......“她僵硬的指尖突然抽搐，“远......哥......快走......“
“我就知道！“陆远赤红着眼剜出半颗心脏，血肉中缠着条纳米虫，“李淳风在你芯片里养的蛊虫......“
纳米虫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顾惜雨的残魂瞬间暴走。
她的发丝化作数据锁链勒住陆远咽喉：“观测者......清除......“
“那就一起死！“陆远用最后力气将心脏按进她胸腔，“把我的情魄......还给你......“
量子火焰从相触的胸膛燃起，顾惜雨的机械外壳寸寸剥落。
她沾血的指尖抚上陆远的脸，像当年在醉月楼替他擦去血迹：“傻子......情魄早换成保命的......“
佛龛脑在崩塌，陆远抱着逐渐透明的人形，听见她最后的呢喃：“去老宅井底......那里有阿姐留给你的......“
当最后一粒荧光消散，陆远跌坐在二十年前的枯井边。
井绳上系着的不是木桶，而是个沾血的襁褓。
月光下，陆青璇刻在井壁的字迹渗出血泪：
“远儿，若你见到这行字，说明阿姐的'诛心计'成了。
接生婆带走的胎儿是假钥匙，真正的混沌种在......“
字迹突然被井水淹没，水面上浮出顾惜雨的笑脸。
她怀中抱着个啼哭的肉团，眉眼与陆远如出一辙：“来给孩子起个名吧？“
陆远的手伸到半空，却见那婴儿突然睁开李世民的眼睛，口吐李淳风的声音：“就叫'归墟'如何？“
井水漫过陆远脚踝时，他看清了襁褓里蠕动的不是婴儿——那是团裹着胎膜的机械脏腑，脐带末端连着他自己的丹田。顾惜雨的虚影突然从水面浮出，发梢滴落的血珠在井壁刻出卦象。
“你当真要斩这脐带？“她冰凉的手覆上陆远握刀的手背，“当年阿姐剖腹取胎时，脐带缠颈三周......“
刀锋突然震颤，陆远发现自己的腕骨上浮现出同样的勒痕。
井底传来陆青璇的呜咽，像是隔着层层棉被：“远儿，脐带缠的是因果，不是血肉......“
“阿姐还在井下！“陆远纵身跃入血水，却被脐带拽住咽喉。
胎膜中的机械脏腑突然睁眼，李世民的声线混着李淳风的冷笑：“朕等了三百年，总算等到你这具......“
“等你娘！“陆远突然咬断脐带，黑血喷溅在卦象上。
顾惜雨的虚影尖叫着消散，井底浮出二十八个青铜匣，每个匣面都刻着《推背图》卦辞。当“未济“卦匣自动弹开时，里面躺着半枚带牙印的薄荷糖——陆青璇临产时含过的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