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捏碎混沌莲种的刹那，苍白火焰中的胚胎发出啼哭。
无相火开始坍缩成莲子，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机械陆远同时跪倒。
他们的机械身躯绽放出黑莲，花心处坐着袖珍版的顾惜雨，正在用二进制编织草蚂蚱。
“原来解脱之道......“陆远看着掌心新生的玉纹，“竟是让所有观测可能同时绽放......“
青铜巨门突然长出血肉，门缝里渗出薄荷香。
当陆远推门而入时，映入眼帘的不是量子奇点，而是二十年前的安州老宅。
雨夜里，陆青璇正抱着襁褓中的他，将真正的胭脂盒塞进接生婆手中。
“等等！“陆远突然发现异常——那胭脂盒的暗格里，蜷缩着个带青铜巨门纹路的胎儿！
青铜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陆远的手指深深抠进老宅门框。
雨丝斜掠过檐角，二十年前的陆青璇背对着他，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发出啼哭。
“阿姐！“他踉跄着伸手，指尖却穿过她的发髻。
陆青璇猛地回头，怀中的襁褓渗出靛青色妖血。
她沾血的指尖摩挲着胭脂盒暗格，声音轻得像在哄婴儿入睡：“远儿乖，把这个带给城西的刘铁匠......“
“你不能把那个孩子......“陆远嘶吼着去夺胭脂盒，手掌却与她的腕骨重叠。
他这才看清襁褓里根本不是婴儿——那是个长满机械触须的肉团，正用李世民的眼睛盯着他笑！
陆青璇突然捂住胸口，嘴角溢出的血珠坠在胭脂盒上：“时辰到了......接生婆该来了......“她染血的唇贴上肉团额头，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娘亲对不住你......“
“阿姐！那不是你的孩子！“陆远徒劳地在她耳边呼喊，“那是李淳风用玄武门怨气......“
吱呀一声，柴门被风雨撞开。
接生婆佝偻的身影立在雨幕中，陆青璇颤抖着将胭脂盒塞过去：“嬷嬷，按先前说好的......“
“夫人放心。“接生婆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刺入肉团天灵盖，“老身定会把这'钥匙'种进陆家血脉......“
陆远在时空乱流中翻滚，耳畔炸开两道啼哭。
一道来自襁褓中的自己，另一道......竟是从他胸腔里传出的！
“终于见面了，兄长。“
机械触须从肋骨缝隙钻出，凝成个戴青铜傩面的少年。
他指尖缠绕着胭脂盒的因果线，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这二十年，我一直在等你发现胎中胎的秘密......“
陆远暴起挥爪，却抓碎了身后的镜面。
无数镜片中映出骇人真相——七岁那年的胭脂盒里，他亲手喂给顾惜雨的蜜饯中，裹着粒纳米虫卵！
“你以为自己救了阿雨？“傩面少年贴着镜面呵气，霜花凝成顾惜雨石化时的模样，“那是我替你选的祭品......“
“闭嘴！“陆远一拳击碎镜面，指骨被割得鲜血淋漓，“阿雨的眼睛......不会骗人......“
“眼睛？“少年突然扯开傩面，露出与陆远一模一样的脸，“你看看现在的她——“
时空裂隙中，顾惜雨的残魂正被锁在佛龛脑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