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时,头痛欲。模糊的视线里,金丝楠木的房梁上雕着繁复的凤纹,身下是绣着牡丹的锦缎被褥。
\"画师大人可算醒了。\"清脆的女声带着笑意,\"娘娘等您作画多时了。\"
我猛地坐起,差点撞上床边捧着铜盆的宫女。十五六岁的少女,梳着双丫髻,杏眼圆睁。我低头看看自己——月白长衫,腰间挂着香囊,右手拇指还沾着未洗净的墨渍。
\"现在是......显德几年?\"我嗓子干得冒烟。
宫女\"噗嗤\"笑出声:\"大人醉糊涂了,是建隆二年呀。\"
北宋开国第二年!我掐大腿的手在发抖。昨夜酒吧里那个卖古董的老头没说谎,那块刻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玉佩真能穿越。
穿过九曲回廊时,我偷掐了自己七次。垂柳拂过碧波池,远处传来箜篌声。领路的宫女说:\"今日娘娘在沉香亭。\"
然后我看见了周娥皇。
她斜倚阑干,藕荷色罗裙铺在青玉凳上,像一朵将绽的昙花。阳光透过她的耳坠,在颈侧投下琥珀色的光斑。当她把团扇移开时,我听见自己心跳震落了海棠。
\"听闻吴道子再世,本宫特请入宫。\"她眼尾微微上挑,\"先生为何呆立?\"
我接过宫女递来的毛笔,才发现手心全是汗。现代那些整容网红连她一根小指都比不上。笔尖悬在宣纸上,我突然笑了。
\"娘娘,可否允我换种画法?\"
从西装内袋摸出随身带的炭笔时,周围响起惊呼。娥皇好奇地倾身,发间步摇轻晃。我迅速勾线,现代素描技法让她的轮廓在纸上鲜活起来。
\"呀!\"她捂住嘴,\"这......\"
\"这叫立体画法。\"我故意凑近,闻到她袖中沉水香,\"娘娘的眼睫该再翘半分。\"我的小指\"不经意\"擦过她手背。
她耳尖泛红,却没抽手。
画到唇线时,我哼起《青花瓷》。娥皇突然抓住我手腕:\"这调子!\"
\"娘娘若喜欢,臣还知道更妙的。\"我压低声音,\"比如......探戈。\"
她睫毛轻颤:\"何谓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