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于连已经连继续和奥托对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绕了半天，结果打从最开始，整个王都就建立在国土炼成阵之上，所有王都居民都笼罩在被抽魂炼化的危机之中。
这东西某种层面上，类似核武器，是一种“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我日子不过了，也要掀桌子”的大杀器。
一旦使用，在极大概率摧毁包括敌人在内的整个王都地区的同时，也基本宣告了奥托“基于王室的十余年布局”就此告吹。
既然纯粹理性的奥托，已经如此设置了，那就不可能指望他自觉自愿，永不使用甚至主动废除国土炼成阵。
于连深吸一口气，在脑中进一步梳理现状。
九天前，当他诛杀诺菲奥时，虽然大礼堂地底下的“关键节点”仍旧存在，但面板仍旧提示为“阻止北地国土炼成”。
这说明，“能够开启炼成阵”的人，重要性丝毫不亚于法阵本体。
由此进一步推测，对于特定的炼成阵而言，能够启动它的人少之又少，乃至很可能只有特定的寥寥数人，甚至只有那唯独的一两人。
如果这是法阵本身的限制，是某种技术上的制约，那么相比于最近三年内才建设的北地法阵，王都的法阵在技术上，大概率只会落后或持平，而不太可能更为先进精湛。
另一边。
考虑到诺菲奥大礼堂下，那不过几十平米的炼成阵节点，就足以牵扯整个北地数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成为阻止整个“缚魂结界展开”的关键。
可以推测，王都的炼成阵，很可能也是这样，多节点、缺一不可的设计。
结论，要实现“拯救王都巴士利”的目标，大体上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一如北地的国土炼成阵一般，摧毁法阵节点的载体；
要么，直接将能够启动法阵的人，就此格杀。
大致厘清思绪后，于连长叹了一口气。
自己能在瞬间想明白的事，奥托当然也能。
无论是九天前诺菲奥身故，还是四天前承包人反水、隐秘节点被彻底摧毁，都必然会给他警醒。
法阵节点此时，就算没有处于更高层级的魔法保护中——比如收拢进半位面里——也一定有更强力的护卫，更隐秘的藏匿手段。
想要在当下的情势中，及时、有效的找出并摧毁，基本也没有预言以外的办法了。
而“能够启动法阵的人”——
如果拿着黑宝石法杖，拥有恶魔支援的诺菲奥都死了，并且连那个魂刃等级的超凡者，都能被瞬杀，很难想象奥托还能信任谁，将法阵的启动权设定在谁身上。
如果不是干脆设定在无法触及的异位面的恶魔身上，那多半，就是设置在他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于连颇有些难绷的笑出了声。
绕了一大圈，最后还得是跟这个起步七环的施法者硬碰硬么？
不过……算了。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
“如何？我开诚布公的回答，能否满足你的需要？”
眼见于连十数秒未答复，奥托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