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弥漫着霉味,陈默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上的大字报残片。\"1959年先进工作者表彰名单\"的红色标题下,所有照片里的人脸都被抠出窟窿。越往深处走,空气里飘荡的皮影戏唱腔越清晰,仔细听竟是从通风管道传来的:
\"正月里来正月正,黄仙姑显圣在辽东,扒皮抽筋点天灯哟,魂儿系在傀儡绳......\"
防空洞尽头豁然开朗,陈默的呼吸凝在胸腔。挑高六米的穹顶上垂落数百根麻绳,每根绳端都系着具风干的戏服尸骸。褪色的蟒袍下露出森森白骨,生锈的铜镜碎片嵌满墙壁,镜中倒影全是毛色油亮的黄鼠狼在直立行走。
手机突然震动,凌晨三点收到陌生号码彩信。照片里是阿吉娜被吊在通风管道的画面,蓝发垂落遮住脸庞,脚踝系着红绳铃铛。下附文字:\"生旦净末丑,还缺个武生呢。\"
陈默转身要逃,却撞进某个冰冷怀抱。张大爷腐烂的脸近在咫尺,狗皮帽下钻出三只黄鼠狼幼崽,正吱吱叫着撕咬他的衣领。更多血傀从阴影里走出,他们的关节发出皮影戏操杆的咔嗒声,脖颈都系着褪色的戏票。
\"陈老板,该扮钟馗了。\"张大爷的喉管里传出女声尖笑。血傀们一拥而上,陈默在挣扎中扯断某具尸骸的玉佩——穹顶突然落下纷纷扬扬的纸钱,所有铜镜同时炸裂,碎渣在空中聚成巨大的黄鼠狼虚影。
剧痛从后颈爪痕蔓延全身,陈默在昏厥前听见阿吉娜的嘶喊:\"别让它们给你换戏服!\"他的视网膜残留着最后的恐怖画面:血傀们捧着镶满铜镜的戏箱,箱中蟒袍内衬缝着张完整的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