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川蜷缩在槐树根洞中,掌心血浸透了《哭丧调》残谱。晨光穿透腐烂的树皮,照亮地面积水中自己的倒影——水面映出的面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耳后皮肤卷起纸屑般的薄片。
手机屏幕突然自行亮起,家族群弹出段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产房内,母亲腹中爬出的竟是个扎纸婴孩!接生婆用朱砂笔在纸婴眉心点痣时,父亲突然挥刀割开产妇肚皮,将真正的胎儿塞进纸人腹腔。
\"原来我才是纸傀......\"
沈寒川的嘶吼惊起满树血鸦。鸦群掠过房檐时,西厢房的纸扎人偶突然集体转头,彩绘的丹凤眼渗出混着金粉的黑血。当第一滴血坠地时,整座四合院的地砖缝隙开始渗出胶状尸蜡。
后院血棺阵突然震动。沈寒川冲到古槐下时,看见九口薄皮棺材正在缓慢旋转,棺身浮现出自己从婴儿到成年的蜕皮影像。最中央的棺盖突然炸裂,飞出个等身纸扎新娘——那纸人的盖头下,赫然是他正在剥落的脸皮!
\"郎君...合卺酒......\"
纸新娘的声带里卡着骨哨,红盖头无风自掀。沈寒川的瞳孔剧烈收缩——盖头下的纸面正在融化,露出内层用母亲人皮糊制的第二张脸!人皮突然活化,嘴角裂至耳后,吐出条生满倒刺的灰仙鼠尾。
葬魂唢呐突然自鸣。沈寒川的喉结凸起异物感,低头呕出大团缠绕着胎发的血肉。当血肉触及棺阵时,九具血棺突然立起,棺底伸出无数灰白手臂,拽着他的脚踝拖向阵眼。
\"咔嚓!\"
沈寒川的腕骨被硬生生扯脱臼。危急时刻,怀中的尸皮灯笼残片突然爆燃,绿焰中浮现祖父佝偻的身影——老人正在活剥自己的脸皮,将淌血的皮肉糊在纸扎新郎面颊上。当最后块皮肉贴合时,纸人突然转头,露出与沈寒川一模一样的五官!
\"戌时三刻...上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