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局势稍有稳定,但这流失的趋势依然严重。
特别是那些豪强世家庄园的佃户们,往往在一夜之间悄然离去,让人防不胜防。
田丰凝视着袁绍,缓缓说道:
“主公,丰认为,此乃对百姓过于苛责之故,加之那辽东蛊惑,才造成百姓大量流失。”
袁绍的脸色微微一变,一时间想要发脾气,却发不出来。
田丰看着袁绍的反应,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那种君臣之间的“普雷”,仿佛在这一刻达到了某种默契。
袁绍知道,田丰的直言不讳是为了冀州的未来,为了自己的大业。
哪怕心中再不喜,他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接着反问:
“我何时苛责百姓?我发展商贸,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增加收入;压制豪族,让百姓减少田税负担,有所余收;建设学堂甚至书院,让百姓能够有读书成才的机会;我还轻徭薄赋,不敢一点劳烦百姓···”
袁绍说着说着,竟然自我感动了。
某种程度上,相比汉末的那几位,他确实也算是一代圣君了,至少是比公孙瓒做的好的。
田丰闭嘴了。
不是因为他被袁绍怼的无话可说,而是因为他害怕了。
他现在最应该说出来的一句话是:“主公所谓善待的到底是世家还是百姓呢?”
这句话说完,他会非常爽。
但这话他不能说,因为他就是世家····
虽然不能说,但转移话题还是可以的。
“主公,听闻那公孙瓒已经彻底掌控北边几郡,不知您如何看?”
田丰问的时候,几位在外面围着的重臣也都一一进来。
商议这个,他们就不困了。
“唉!人口之事还是需要各位给我一个章程下来,诸如也明白其中利害。”
袁绍只能深深叹息,他重视百姓不假,但他管不了世家重视不重视,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世家。
早先的一切办法都用尽了,世家豪族直接抄家,这也造成了大户流失越来越少了。
但佃户百姓自己逃跑,这都是庄园内部的事情,他实在没法管,哪怕不断被施压,他也管不住。
总不能不通商,总不能不对外交流封锁关口,况且人家从海里运输人口,隐秘港口无数,甚至很多都是在幽州和青州的。
如今的基层管理就这样,还能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