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难理解为什么身上流着秦家血液的人会如此不堪大任,满脑子儿女情长。
白瞎了天赐的才能与血脉。
他不相信,他一直都不相信顾淮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厉时安。
人总会把自己的想法和三观强行带入到他人身上。
“顾淮,你——”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以佐证自己的想法,就听顾淮说:“你想就在这里和我争论这些吗?”
“……”
秦重“啧”了声,目光巡过四周,最后落在闻家众人身上:“你们,滚。”
闻谨皱了皱眉,还不待出言,闻修抢道:“秦重,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秦重语气染上浓重的不悦:“让你带着闻家的人离开这,听不懂吗?”
闻修握紧双拳:“秦重,你别忘——”
秦重不耐烦地直接打断了闻修的话:“带着你的人滚——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闻修,你闻家如今不过外强中干罢了,给你三分薄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与其想怎么在这里和我抢人,不如好好想想不久后的总议会上如何为闻家争得一席之地?”
“靠江怀祯那个废物吗?”
闻修面色难看,他胸膛剧烈起伏,看上去想把秦重生吞活剥了。
“……”
闻谨却不发一言,他们不可能在秦重眼皮底下带走厉时安,单论武装力量无人能与现在的秦家争锋,在此逞一时意气毫无意义。
他对着小叔叔无声摇头,在对方阴沉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对秦重告辞离去。
“……”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了。”
秦重恢复了惬意,他挥挥手让除梁慕寒之外的人都退到远处,随后对着顾淮二人说:“你们两个,跟我回秦家。”
厉时安看着突然四散开来的人群和突然空落落得地方,感到心也飘渺空寂,没有归处,他尝试着扯了扯被顾淮拉着的手腕,却遭到了更深的桎梏。
他索性放弃了,眼前上演的一场又一场闹剧,已令他的心沉入谷底,沉无可沉,只留下一片虚无与寂寥。
原来人痛到深处真的会变得麻木。
他现在连张口问顾淮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人的小动作落入秦重眼中,他眉心微蹙。
顾淮终于开口,他说:“他不会和你回秦家。”
“为什么?”
“…明知故问。”
“啊……我明白了,”秦重嗤笑道:“你又被自己的深情感动到了?”
他抬起头点了点厉时安:“没看见人家都不想跟你走吗?”
顾淮面色一白。
“你或许比我爱他多一点,”秦重说:“但你更爱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他陷入回忆里:“当年要不是知道了厉家的秘密,你会去那小破地方和这种oga恋爱?”
“明明就是带着目的去的,偏要故作深情。”
秦上将摇了摇头,似乎很是失望:“简直令人作呕。”
顾淮早就知道厉家的秘密?
……所以哪怕是他以为的最初,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个局吗?
厉时安彻底失去了力气,他不再尝试从顾淮的禁锢中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