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连忙点头,三步并两步在前方带路。
顾淮与闻瑾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沉重,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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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后传来忙音,厉时安放下手机,无端想起这些年秦重也是这般,电话惯常打不通。
他在心里把这奇怪想法甩掉,瞧着未接电话里顾淮的名字,不理解为何这人聊着聊着就消失了。
秦家大宅正门一如昨日巍峨庄重,再出现此处却已物是人非,他刚收拾了为数不多的行李准备离开,秦重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过,现在连刚刚还在与他微信聊天的顾淮也莫名消失数个小时了。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顾淮约他下个月做腺体割除手术上,他转过身与秦家大宅背道而驰,不由回忆起昨天顾淮说的话。
“厉家当年其实并没有过错,如果非说有错只能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其实只是隐约知道一些,这些年我在秦重身边并没有接触到核心机密,只听闻厉家好像研制出了什么药剂……能令Alpha实力大增。”
药剂……实力大增……
厉时安想起三年前,他母亲身上总是莫名其妙出现血腥味,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但被父母草草搪塞过去,还有——
母亲手腕上永远消不下去的刀痕。
顾淮的声音继续在脑海里响起:“五年前你与秦重在一起后我最初是无法释怀的,后面发觉是秦重设计害你后一度想去找你,但寻你做什么呢?”
秦重的设计、能令Alpha实力大增的药剂、母亲身上永远散不去的血腥味。
这些线索联合到一起,令厉时安遍体生寒。
秦重——你想做什么?
“嫂子!”
厉时安被这一声嚎破天际的‘嫂子’叫回现实,发现秦清小跑着向他挥手,便立于原地等着,秦清跑到厉时安面前后却有些踌躇。
“怎么了?小清。”厉时安问。
“嫂子…你真要?”秦清耷拉着唇角,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厉时安开口纠正他:“小清,我已经不是你嫂子了。”
“可嫂…”秦清的话在厉时安注视里吞了回去,只得改口:“好吧,安哥,你能不能别走……我在厉家就和你能说上几句话,而且我哥他——他!”
秦清想说他哥不是故意的,可那日秦重冷硬得‘他是我的oga’却在不断提醒他,厉时安的决定是正确的,他哥不是什么良配,甚至还是厉时安的劫难。
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服自己找到什么劝厉时安的理由,只是眸子染上愁意:“可是安哥……你走之后——我,他…”
秦清有些语无伦次,少年oga总喜欢坚持些毫无意义的事,厉时安知道他在说谁,更知道他未尽之语之下藏着什么。
……厉缚明。
他的兄长。
秦清自幼便崇拜厉缚明,曾立誓非他不嫁,厉家出事后更是几次与秦重闹到不可开交,得知厉缚明死讯后更是日夜以泪洗面,至今不能释怀且拒绝任何求娶者,经年累月下秦清的眼睛不太好,秦重也拗不过秦清以死相逼,被迫替他挡下所有压力。
秦重虽然不是一个好Alpha,但他至少是一个好哥哥。
厉家的事虽然秦家和秦重都难辞其咎,可一无所知的秦清是无辜的,两年前尚未成年的oga甚至信誓旦旦说以后要在秦家照顾自己。
厉时安瞧着面前的秦清,心下发软,他有些不忍,好像无论出了什么事,受苦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攀附他人而活的oga。
哪怕身世再显赫,也走不出金丝织就的囚笼。
尽管如此,厉时安却没办法为秦清做些什么,他也自身难保,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说:“小清,我不能留在秦家。”
“可你是我和缚明哥哥唯一的牵绊了…安哥。”
明知不可为,却仍旧想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飞蛾扑火,生死无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