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马都回了营,乾军帅帐中的气氛很是压抑。
这场仗也不好说是赢了还是输了,你要说赢了,三路兵马被羌军从背后偷袭,吃了个闷亏,鲍卿还好,折损兵马不多,倾巢而出的秦昭就惨了,与羌兵鏖战半夜死了几百号兄弟;
你要说输了,洛羽反手打了羌兵一个伏击,攻占一营,甚至差点射杀达尔花;霍连城也顺利的攻下羌兵军营,虽说只是一座空营,守军寥寥。
只不过攻下两营后大军就全部撤了回来,因为洛羽和霍连城摸不清羌兵的动作,鬼知道云阳关的完颜康会不会出兵增援。
四位将军神色各异,洛羽提溜着眼珠子四处打量,霍连城低头不语,鲍卿愤愤不平,秦昭则满脸憋屈,死死攥紧了拳头,压根没心思去想赌约的事情。
“行了,都别板着个脸。”
还是陆铁山开口打破了僵局:
“不管怎么说咱们也占领了两座军营,羌兵的损失同样不小,算是打了个平手吧。”
“老将军,现在只怕不是讨论胜负的时候。”
鲍卿阴沉着脸:“末将好奇的是为何羌兵会知道我们要夜袭军营?一路两路被伏击下套也就算了,三路遇伏也太巧了吧?
难道达尔花会算命,算准了我们要偷袭。还是说军中有人泄露了消息?”
“这还用问吗。”
秦昭额头青筋暴涨,盯着霍连城:
“当然是我们之间出了叛徒,密谋通敌!”
“你看着我干什么?”霍连城十分不悦:“难道你怀疑我?”
“妈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秦昭拍案而起,丝毫没有压抑怒火的意思:
“四路兵马出击,三路遭遇伏击,只有你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怎么,达尔花算到了一切,唯独漏了你?而且你攻占的军营空无一人,并未发生交战!难道是你霍连城命好?
我看分明是你通敌叛国!死到临头还想抵赖!”
“放你的狗屁!秦昭,你休要血口喷人!”
霍连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我率军出营,夜袭敌军,从头到尾都依令而行,何错之有?
至于羌兵为何会知道我方部署,为何三路兵马同时遇袭与我何干!
说我通敌,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干出此等龌龊勾当岂会留下把柄!三路兵马遇袭,你全身而退就是证据!”
暴怒中的秦昭冲着主位抱拳行礼:
“陆老将军,李将军,霍连城私通羌贼、密谋叛国,末将恳请立刻将其拿下,就地正法,以正典刑!”
“末将冤枉!”
霍连城急声道:
“卑职乃阙州人,又出自边军,与羌贼不共戴天,岂会通敌?恳请两位将军明察,还末将清白!”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帐中争吵不断。陆铁山眉头紧皱,老将军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李光业冷冷地开口道:
“霍连城,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清白,可四路兵马出击只有你一路没有遭遇伏击,这也太过巧合了吧?
依本将看,你通敌无疑!
现在从实招来,本将还能念及旧情对你从轻发落,但你若是冥顽不灵、死不悔改,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李将军,我冤枉啊!”
霍连城目光一变:
“末将清清白白,无凭无据为何认定我通敌?末将不服!”
“这里可由不得你不服。”
秦昭面目狰狞:“霍连城,你的死期到了!”
“两军对垒,稍有不慎便是万千军卒丧命,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本将军可不想出半点差错。”
李光业冷冷的一挥手:
“来人,将霍连城拖下去,革其军职,立刻缉拿!”
秦昭身为李家的死忠,自然得到了李光业的力挺,况且从战局结果来看,霍连城通敌的嫌疑确实很大。
“你们这是陷害,是冤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霍连城怒不可遏:
“陆老将军,您要替我做主啊!”
“给我拿了,休得聒噪!”
四五名虎背熊腰的大汉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摁住了霍连城。
“住手!等一下!”
苍老的嗓音总算响了起来,陆铁山望向李光业:
“霍将军毕竟是军中大将,就算有嫌疑可也没有证据,就这么将其拿了恐怕难以服众,况且他麾下还有那么多士卒,万一群情激奋,弄出什么炸营哗变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大战之际,军中还是以求稳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