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秀因为手腕的疼痛,皱了皱眉,沉下脸反驳,“我没用你儿子一分钱!给念妹子买礼物的钱,是我自己赚的。”
“你赚的?哈哈哈……”孙金花跟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仰头大笑,“梁玉秀,你就一个女人,身份没身份,工作没工作,只是给我儿子烧饭洗衣服,你哪里来的钱?你花的就是我儿子的钱!现在你都签字离婚了,你凭什么再花我儿子的钱!”
梁玉秀再一次重申,“那些都是我一针一线自己赚来的钱,跟你儿子没有关系。”
孙金花又怎么会相信梁玉秀说的话,越说越激动,“我呸!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花了我儿子的钱还不承认!别给脸不要脸!我提醒你,赶紧把剩下的钱交出来,如果不交出来——呵呵,爱春,你扒了她的衣服搜身!”
如果说梁玉秀先前的情绪只是愤怒,那么现在就是无尽的屈辱。
谩骂,嘲讽,奚落……她都忍受下来了,孙金花竟还要对她人格的污蔑。
她们三人争吵就在院子门口,孙金花的声音又尖锐又嘹亮,周围听到声响的嫂子们全都出来了, 一簇簇目光疯狂往她们身上打量。
别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孙金花和李爱春打定主意要让梁玉秀难堪,恨不得把事情闹得所有人都知道。
孙金花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更加兴奋,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大家快出来看,出来评评理啊!这个女人因为生不出孩子,都跟我儿子离婚了,竟然还拿着我儿子的钱出去乱花,买了一堆的东西,现在东西不见东西 ,钱也不见钱,谁知道她藏什么地方了!这可是我儿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每一分钱都沾着血汗的,怎么能让她平白无故的拿走!梁玉秀,今天你必须把钱交出来!”
听到这里,梁玉秀也听明白了,孙金花要的真是钱吗?她要的是整个家的经济大权!
要孙佑军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要这多年来这个家里的积蓄,要的是梁玉秀的净身出户!要梁玉秀身上没有一分钱!
她们丝毫不在乎梁玉秀身上没钱之后,在一个人生地不熟,没亲人也没房子的地方,到底要怎么生活。
梁玉秀心中充满了讽刺的冷笑,“呵呵,你们要钱是不是?行啊,你既然要钱,那我们好好来算算账,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一次,梁玉秀用尽全身的力气,不顾手腕被孙金花尖锐的指甲划伤,哪怕脱一层皮,也硬生生从孙金花手腕里挣扎出来。
她走进屋子一趟。
这期间李爱春亦步亦趋的紧跟着,盯着梁玉秀进屋之后做了些什么。
梁玉秀从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有些年份的笔记本,然后朝着孙金花走去。
她指着孙金花和李爱春说到,“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个笔记本是这些年来家里的账本 ,当初我跟孙佑军结婚的时候,带了五十块的积蓄,一台缝纫机的嫁妆,你们给了什么?你们就给了一个花脸盆当彩礼!我当时觉得有感情,日子往后会好的,什么都没说就接受了 。”
“结婚的头几年,孙佑军寄回来钱是寄给我的吗?都是寄到你手里的!你说家里那么多张嘴巴要吃饭,老的老,小的小,弟弟妹妹还要念书,那些钱根本不够花。我在纺织厂有工作,又没孩子没负担,饿不着肚子。我信了!那些年我自己养活自己,一分钱都不用你们孙家的!”
“后来你们逼我辞掉工作,让我来随军,我那个时候不同意,却还是来了。但是钱呢?钱到我手里了吗?根本没有!孙佑军每个月二分之一的工资,还是寄回老家!到你手里!哪怕这样,你还是觉得不够,不停写信跟我要钱,今天这个事情,明天那个事情,总之不榨干每一分钱,你就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