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清明，你不是来祭过祖吗？\"老太太笑眯眯地说，\"还带着你太太。\"
我和天雪面面相觑。看来这个时空的\"我\"确实来过，而且还有个\"太太\"...
房间很朴素，但干净整洁。天雪一进门就瘫在床上：\"累死了...你们这个世界，走路少，坐车多，怎么还这么累？\"
\"心理压力大吧。\"我拉开窗帘，检查外面的环境，\"明天找到最后一块碎片，我们就...\"
话没说完，我的余光瞥见街角闪过一个黑影。我立刻拉上窗帘，但已经晚了——那人明显看到了我。
\"怎么了？\"天雪警觉地坐起来。
\"有人盯梢。\"我掏出手机打给小雨，却听到门外传来她的尖叫声。
我和天雪同时冲向门口，刚拉开一条缝，就看到小雨被两个黑衣人拖进一辆面包车。我想追出去，却被天雪一把拉住。
\"陷阱！\"她指着街对面——尹仲正冷冷地注视着我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立刻关上门反锁：\"他们抓走了小雨。\"
天雪拔出短剑：\"我去救她。\"
\"不行！\"我拦住她，\"尹仲就是想引我们出去。\"
正说着，手机响了。一条陌生短信：\"想要这女孩活命，拿灵镜碎片来换。地址稍后发你。别报警，否则她死。\"
我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天雪默默收起短剑，从背后抱住我：\"我们怎么办？\"
\"找老周。\"我拨通老周的电话，却提示已关机。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房门被轻轻敲响。我和天雪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谁？\"我低声问。
\"阿弥陀佛。\"门外是个苍老的声音，\"老衲受童雨居士所托，前来相助。\"
我和天雪对视一眼，我小心翼翼打开门——门外站着个白眉老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
\"施主不必惊慌。\"老和尚微微一笑，\"令堂已料到你们会有此劫。\"
\"我...母亲？\"我声音发颤，\"她真的在这里？\"
老和尚点头：\"童居士在祖庙等你们。至于那位被掳的女施主...\"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用这个换她。\"
我接过布袋，里面是一块普通的鹅卵石，但触手冰凉。
\"这是...\"
\"障眼法。\"老和尚神秘地笑了，\"尹仲不识真货。\"
我犹豫了：\"可小雨...\"
\"那姑娘自有贵人相助。\"老和尚转身要走，\"若想见令堂，明日寅时，祖庙后山见。\"
门一关，天雪立刻问：\"你相信他吗？\"
我摩挲着那块石头：\"不知道...但如果是陷阱，没必要这么麻烦。\"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尹仲发来的地址——西湖边一个废弃仓库，典型的绑架电影场景。
\"我去换人。\"我下定决心，\"你去找我母亲。\"
天雪立刻反对：\"不行！我们一起去！\"
\"天雪...\"我捧住她的脸，\"如果这是个陷阱，至少你得拿到最后一块碎片。\"
她眼中泛起泪光：\"我们说好不分开的...\"
\"只是暂时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相信我。\"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我先去换人，如果两小时内不回来，天雪就去找我母亲。老和尚给的\"假碎片\"被小心包好，而我真正的两块碎片则藏在了天雪的衣领夹层里。
夜幕降临，我独自前往约定地点。仓库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我刚踏进去，门就在身后重重关上了。
\"童欢喜。\"尹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好久不见。\"
灯光突然大亮，我看到小雨被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满脸泪痕。尹仲站在她身后，一身笔挺西装，看起来完全融入了现代世界。
\"碎片呢？\"他直截了当地问。
我掏出布袋：\"先放人。\"
尹仲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一个手下撕掉小雨嘴上的胶带。
\"童先生！\"她哭喊着，\"别给他！他会杀了我们！\"
\"闭嘴！\"尹仲扇了她一耳光，\"童欢喜，我的耐心有限。\"
我慢慢走近：\"你怎么证明会放了她？\"
\"你有选择吗？\"尹仲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小雨的头，\"三秒钟。三、二...\"
\"给你！\"我把布袋扔过去。
尹仲一把接住，迫不及待地打开。当他看到里面的鹅卵石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耍我？\"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装作惊讶：\"什么？不可能！老周给我的就是那个！\"
尹仲怒极反笑：\"很好。\"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杀了他。\"
我早有准备，在他们掏枪的瞬间就扑向小雨，拉着她滚到一堆货箱后面。子弹打在金属箱上，火花四溅。
\"后门！\"小雨指着右后方，\"有逃生通道！\"
我们猫着腰往后门冲，尹仲的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到门口，突然一声枪响，小雨惨叫一声倒地——子弹打中了她的腿。
\"跑！\"她推了我一把，\"别管我！\"
我犹豫了一秒，咬牙继续往前冲。就在这时，后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特警冲了进来。
\"警察！放下武器！\"
尹仲的人立刻开火，枪战瞬间爆发。我趁乱拖着小雨躲到一辆叉车后面，她疼得脸色煞白。
\"坚持住！\"我撕下衬衫给她包扎伤口，\"救护车马上到。\"
枪声渐渐稀疏，我偷瞄一眼，发现尹仲的人已经不见了——他们似乎早有撤退计划。
特警很快控制了现场。当被问及身份时，我随口编了个故事，说我们是来谈生意被绑架的。小雨腿伤被送上救护车前，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
警方的笔录持续到深夜。当我终于回到民宿时，天雪已经急疯了。
\"欢喜！\"她扑进我怀里，\"我以为你...\"
\"我没事。\"我疲惫地抱住她，\"小雨中枪了，但没生命危险。\"
天雪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我拿出小雨给的纸条，\"她让我去这个地方找她。\"
纸条上写着一个医院地址和病房号，还有一行小字：\"关于你母亲的事，很重要。\"
我瘫在床上，脑子乱成一团。天雪轻轻按摩着我的太阳穴：\"明天还去见你母亲吗？\"
\"当然。\"我握住她的手，\"不管这个时空的她是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我都要见一面。\"
天雪靠在我胸前：\"欢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选择留在哪个世界...你会怎么选？\"
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世界的母亲还活着，有成功的事业，舒适的生活...但那里没有天雪的世界里那些简单纯粹的快乐。
\"我选择...\"我吻了吻她的发顶，\"有你的世界。\"
天雪抬头看我，眼中闪烁着泪光：\"真的？\"
\"真的。\"我笑了，\"现代世界虽然方便，但规矩太多。我还是喜欢能随时拔剑解决问题的古代。\"
她破涕为笑，轻轻捶了我一下：\"不正经！\"
闹了一会儿，我们相拥而眠。半夜，我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结了一层霜。
\"天雪...\"我摇醒她，\"不对劲。\"
天雪立刻清醒，手摸向枕下的短剑。就在这时，窗户无声地滑开，一个黑影飘了进来——是尹仲！
\"晚上好。\"他阴森地笑着，\"没想到我会找到这里吧？\"
我护在天雪前面：\"你想怎样？\"
尹仲把玩着一块灵镜碎片：\"你们以为用假货就能骗过我？\"他突然收起笑容，\"把真的交出来，否则...\"
他手一挥，房间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画面——天雪的父亲被铁链锁在一个石室里，奄奄一息。
\"爹！\"天雪失声叫道。
\"他在我手里。\"尹仲冷笑，\"碎片换人，很公平。\"
我握紧拳头：\"我们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尹仲弹了下手指，画面中的老人突然抬起头，虚弱地喊着天雪的名字。
天雪泪如雨下，伸手就要去拿藏在衣领里的碎片。我一把拉住她：\"等等！\"
尹仲眯起眼睛：\"童欢喜，别考验我的耐心。\"
我直视着他：\"先放人，我们立刻给你碎片。\"
\"你以为有资格谈条件？\"尹仲突然瞬移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自己拿！\"
天雪的短剑抵在尹仲后心：\"放开他！\"
尹仲大笑：\"你以为这种凡铁能伤我？\"他猛地转身，一掌击向天雪胸口。
\"天雪！\"我挣脱束缚扑过去，但为时已晚——天雪被一掌击飞，撞在墙上滑落下来，嘴角渗出血丝。
愤怒让我眼前发红。我抓起台灯砸向尹仲，被他轻松躲过。但这一下争取了时间，我冲到天雪身边，从她衣领里掏出两块碎片。
\"想要？\"我高举碎片，\"来拿啊！\"
尹仲眼中闪过贪婪，一步步逼近。就在他伸手要抢的瞬间，我猛地将两块碎片互相撞击——刺眼的蓝光爆发出来，整个房间被照得如同白昼。
\"不！\"尹仲惨叫一声，被蓝光冲击得连连后退。
我趁机抱起天雪冲向门口。刚拉开门，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影——是那个老和尚！
\"这边！\"他招手。
我们跟着老和尚七拐八绕，从消防通道下到地下室。他推开一扇暗门，里面竟是一条隧道。
\"直通灵隐寺后山。\"老和尚催促，\"快走！尹仲很快会追来。\"
隧道又窄又暗，我们磕磕绊绊地跑着。天雪伤得不轻，全靠我半扶半抱。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亮光。
\"到了。\"老和尚推开一扇木门，\"童居士在里面等你们。\"
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看不清东西。当视线恢复时，我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朴的小院中，四周竹林环绕，鸟语花香。
院中央的石桌旁，坐着一位素衣女子。她背对着我们，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
听到动静，她缓缓转身——那张脸，我魂牵梦萦了二十年的脸...
\"妈...？\"我声音颤抖。
女子站起身，眼中含泪：\"欢喜...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