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日。
仙诞日前，倒数第三天。
在大魏，并没有过大年的习俗，年底那一天比普通日子也没有多么隆重，大年初一也只是平常。
唯一的节日只有一个，那就是仙诞日。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传说中天神降临，开辟出世界，创造了生灵万物的日子。
家家户户难免张灯结彩，大一点的城市，比如白玉京，比如叙宁这样的州府重镇所在，晚上还会放烟火，纯粹的法阵烟火。让天空变得格外的璀璨。
当然，这一天的真相，绝大部分并不知晓。
只有极少数人方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这些人中间自然包括徐国公司马洛水。
此时，他正穿着便服沿着一条小巷正往前走。
平时出来，护卫人员都有好几十，国公仪仗声势极其庞大，他们有资格行走在城中间的御道之上，所谓御道，那是皇帝出行的专用道路。
四大门阀的家主，也有资格行走其上。
在顾夕朝的前世古代帝国，天无二日，绝不可能如此。
现在，司马洛水身边没有护卫，乃是孤身一人，还做了一些易容装扮，脸型什么，气息什么，都和国公司马洛水相差甚远，瞧着，就像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行商。
皇城不存在什么小巷，这个地方是内城杏花巷。
巷子两侧有许多院落，高大的杏树探出了墙头，杏花花期的时候，杏花爬上枝头，馥郁的芳香遍布整条小巷，隐隐会有丝竹声从院内的小楼传来。
这里有着不少书寓。
所谓书寓也就是青楼的一种。
和那些大型青楼有着上百妓女不同，书寓内内的妓女不多，多卖艺不卖身。
有点类似于会所。
很多有钱的商人，或者比较低阶的官员若是要招待客人，又不想大张旗鼓闹出动静，都会选择在杏花巷包下一栋院子来请客，这里娱乐性质其实不太高，商务为主。
当然，谈好交易之后，再做点什么那又另说。
杏花巷这样的地方，对司马洛水这样的贵人来说，一点也上不得台面，一般情况下，他们绝不会涉足这里。
其实，整个白玉京最豪华的青楼便出自司马家。
司马洛水走到一间院子门前，抬头看了看院门两侧垂挂的紫色灯笼。
杏花巷的规矩，门口垂挂红色灯笼表示书寓没有客人，欢迎客人上门。
若是垂挂着紫色灯笼，也就代表书寓今日有客，已然闭门。
一般情况下，客人都是预约上门，往往需要排期，只有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书寓方才会出现无客的现象，代表着那间书寓里面的姑娘名气不足，或多或少存在一点问题。
这类书寓往往会关门大吉，坚持不了多久。
羽泽楼。
司马洛水面前的这间书寓便是如此，一个月三十天，起码二十天都没有客人，客人大多是那些在杏花巷没办法预约到心宜的书寓，往往要排期许久，偏偏又急需宴客，这才会来羽泽楼。
这里生意不好，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原因很简单，并非这里的姑娘长得不好看，吹拉弹唱一无是处，而是这间院子的姑娘是真的卖艺不卖身。
杏花巷的姑娘虽然都标榜卖艺不卖身，然而，绝大部分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为了生活，难免也要下海。
不然别人大方，你不大方，根本就卷不赢。
何况，区区一间书寓，背后老板就算有着实力，若是真的有达官贵人或者世家子弟要强来，他们也无法反抗。
当司马洛水站在门口的时候，还不曾迈上台阶敲门，原本关闭着的院门也就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