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过将军府西厢房的镂花窗棂时,陆远正用指尖摩挲着青砖缝隙里一抹暗红色结晶。
这间被郡主称为“堆放旧兵器“的偏房,此刻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甜——与米铺密室、水源地投毒现场的气味如出一辙。
“凌杰说这屋子三日前才被锁上......“他俯身贴近墙根
瞳孔忽然收缩:砖缝深处嵌着半片蝉蜕般的透明薄壳,边缘泛着妖异的青紫色。
这分明是《北境妖物志》里记载的“蜕魂蝉“,唯有大圣境妖族施展移魂换魄之术时才会脱落!
远处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陆远迅速将蝉壳收入袖中。
转身时却撞见廊下石灯旁蜷缩的野猫——那畜生碧色竖瞳直勾勾盯着他,尾巴焦躁地拍打着青石板。
正厅内烛火摇曳,郡主将银箸重重拍在翡翠荷叶盘上
“父亲说今夜要与工部侍郎议事,怎的连晚膳都不回来?“她鬓边赤金步摇随着动作簌簌作响,
凌杰忙按住她手腕:“许是治水工程......“
话音未落,庭院里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十余名披甲侍卫拖着染血的铁链疾奔而过,链条末端赫然捆着个浑身溃烂的妖族
其腹部裂开碗口大的血洞,数十只透明蝉蛹正从脏器间蠕动坠落!
“是水源地值守的蝠妖!“陆远猛地起身,
那妖族喉咙里突然发出尖啸:“九孔真君......东方大人......蝉主会......“
话音未落,侍卫长刀光闪过,头颅滚落时溅起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诡异的“敕“字。
子时三刻,陆远借着查案名义潜入将军书房。
当他用蜕魂蝉壳触碰博古架上的青铜镇纸时,墙面轰然洞开——密室中央悬浮着与描述完全相同的蝉形法器!
血色光茧中的人影缓缓转头,顾惜雨苍白的脸隔着元气屏障与他四目相对。
她脖颈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正是东方晓鼠篡改记忆的“锁魂印“。
“杀......陆远......“光茧突然剧烈震荡,顾惜雨指尖刺破屏障伸向丈夫,
瞳孔时而猩红时而清明:“相......公快走!他们在用我的......“话未说完,
数十条锁链骤然收紧,蝉翼状法器迸发的红光将她彻底吞没。
“原来施法者根本不需要离开将军府!“
陆远狂奔向郡主寝殿时,怀中蜕魂蝉壳突然发烫。
路过荷花池的刹那,池水毫无征兆地沸腾——无数金色鳞片从池底浮起,在空中拼成巨大的鼠首人身像!
东方晓鼠的虚影俯视着追兵嗤笑
“倒是小瞧了你这斩妖人,不过......“
金鳞突然化作暴雨袭向陆远,却在触及他衣角的瞬间被剑气搅碎。
凌杰手持断刀从屋顶跃下,左臂伤口渗出的血竟是靛青色:“这老王八在池底养了噬魂鳞!“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将军府东南角的古槐轰然倒塌。
树心空洞里堆积着上百具蝉尸,每具尸体天灵盖都刻着“九孔“符印
陆远终于明白,所谓“施法者“根本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通过蜕魂蝉同步操控的多重意识体!
“立刻带郡主出城!“他将沾血的布帛塞给凌杰,上面是用鳞片碎末写就的密信。
转身望向主殿方向时,屋檐兽吻上蹲着的野猫突然口吐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