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见到朱棣如此“明事理”,不由开怀大笑。
举起酒杯对着常升和汤和说道:
“哈哈哈哈,舅舅,您看到了吗?朕的皇叔里,四皇叔最是懂朕的苦心!哈哈哈。”
朱棣满心苦涩,身上的冷汗就像是不要钱的雨水似的,把他的衣服粘在皮肤上。
也跟着朱允熥的开怀,皮笑肉不笑的干巴巴哈哈了两声。
“臣,不敢揣测圣意,臣说的是心里话。”
“哎!”
朱允熥似乎豪情万丈!
仰头满饮杯中酒,目光灼灼,摇摇头说道:
“朕说四皇叔当得就当得。
四皇叔就是最理解朕的亲王。”
朱允熥似乎有点儿醉意朦胧,直接放下青玉酒盏,把手直接伸到了朱棣眼皮子底下:
“拿来吧。”
朱棣脑袋轰的一声,身形晃了两晃,结结巴巴的说道:
“陛下,您要臣的什么?”
“三皇叔,您说朕若是伸手跟别人要东西,最可能是什么呢?!”
晋王朱棢也傻了。
他几乎脱口而出:“是,命。”
但是身边是和他并肩战斗的亲弟弟!
而且还是一母所生的亲弟弟!
这话让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可是看陛下的意思不像是开玩笑,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俩人在这打的是什么哑谜。
所以,此刻的他又蠢又懵。
赶紧站起来,躬身问道:
“陛下,臣,实在是惶恐。
臣不知您跟四弟在说什么。”
常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予理睬,似乎聋了,哑了。
而汤和只好喝了一口酒之后笑着说道:
“陛下的意思应该是燕王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你拿陛下什么了?哦,不对,不是拿,那是偷?
哦,那也不对,你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你到底欠了陛下什么啊?赶快给陛下啊。”
朱棢急的都冒汗了。
语无伦次。
几乎是用后槽牙挤出如同蚊蝇一般的声音:
“他不单单是咱们的大侄子,他还是当今圣上。
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人家都要了,你还不给,是什么道理。”
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桌子上其他几个人的耳朵。
毕竟,除了汤和,都还不太老。
这都什么时候了。
朱棣恨不得把他三哥的脑袋给拧下来当球踢,
面对朱允熥的咄咄逼人,他知道朱允熥都知道了。
他只是在想要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的减轻自己跟代王他们勾连的嫌疑。
晋王朱棢这么一说,让他本来就慌乱的大脑更乱。
下意识的就要把手缓缓伸进怀里去掏那封密信。
却没想到常升说话了;
“熥哥儿喝点儿酒就爱玩儿这个游戏,没想到都当了皇帝了,竟然还没忘。
看来是高兴坏了。”
朱允熥看了常升一眼,却没收回举着的手。
“说起来,朕还要好好谢谢舅舅在江南发现的线索,
否则,此时,舅姥爷哪里还能在辽东拼杀,
估计在诏狱里早就被人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朱棣终于再也绷不住,眼看着站起来后要双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