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蒋瓛同样被赏赐了坐着回话。
朱允熥靠坐在龙椅上，身上的戾气被慵懒和轻松代替。
蒋瓛实在猜不透朱允熥为何出尔反尔，又在关键时刻留下那些死士的性命。
“说吧，你要问什么？”
朱允熥喝着茶，看了满脸疑惑的蒋瓛一眼。
“陛下，请恕臣愚钝，为什么要留下那些人的性命？”
沉默，良久的沉默。
朱允熥站起来，背着手看着窗外。
蒋瓛口干舌燥，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他心里实在是憋屈的紧。
因为那些人自己受伤不说，死伤了自己的十几个亲信，其中三个当场死亡，要知道，那可都是他十几年一手培养起来的。
不多，一共就十几个高手，一下子死了三！
他不心疼是假的。
虽说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这么送死似乎是有点儿窝囊。
蒋瓛有点儿接受不了。
所以，才有此一问。
“陛下手里有大杀器，臣属实不懂，陛下为何还要如此畏首畏尾？
全都杀了不就完了？！”
朱允熥轻叹一声：
“哎，蒋瓛呐。”
蒋瓛直接噤声，听朱允熥往下说。
别人不知道，他知道朱允熥自己还有比鲁密铳更加危险的武器防身。
他不认识那个玩意儿，但是朱允熥不止一次有意无意的让他看见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比鲁密铳更加轻便，威力却更加骇人。
陛下明明可以凭借一己之力防范整个皇宫，甚至皇城都不在话下。
可是陛下依然留下了无上皇那些死士的性命。
蒋瓛以为，朱允熥这是在自掘坟墓！
那是些危险分子！
而且，武功高强！毫无人性！
朱允熥喟叹一声，再次坐回龙椅，问道：
“你是在心疼你的亲信吧？”
“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蒋瓛的心里可是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那可是俺老蒋过命的兄弟啊。
一下子就死了三个！
能不心疼吗？！
关键是这些人死一个少一个啊。
“你是不是觉得，朕有点儿过于仁慈了？还有点儿摇摆不定？”
“陛下，臣万死，臣不敢揣测圣意。”
蒋瓛说着已经站起来，要下跪磕头。
“好了，跪来跪去的！坐着吧。”
朱允熥眼睛一扫，蒋瓛又坐了回去。
“你不懂，自古帝王之道是什么？”
“臣愚钝，聆听圣谕。”
“帝王之道，说白了，端看谁更会操纵人心罢了。”
啊？
不是霸道吗？
当皇帝，不就是因为手里有生杀予夺之权，说一不二吗？
蒋瓛这次是真不懂了。
“可是臣以为，自古帝王都是因为自己强大，然后行驶的都是霸道。而没有魄力的君王，则奉行中庸守成之道。
陛下非但文武双全，胆识和魄力更是无人能及，为何还要顾及那么多呢？”
朱允熥这次笑了：
“那你说秦为什么二世而亡？